湖泊的重奏
§1
闪烁的鸽子飞去了!
温顺的故事退离了拱桥
远远近近历史的光芒收敛无遗:
冬天的荆棘、流水,我们的骄傲
雪花消失在黄河之北
干燥而不规则,一身辛劳
南方迈着犹疑的步子
双眼顾盼潮湿的爱情、阴冷的洞萧
自然啊,你终于给予我们这样的回报
我们需要寒冷、渴望冰冻雪飘
我们喜欢白色覆盖整个乡村
掩埋百年来大地的衰老
雪仗、雪人、飞驰的雪橇
还有童年的道路 已通往死角
§2
飞舞着的浪漫的雪花静静悄悄
落在晨梦之中、眼角眉梢
亲爱的寒气抚慰我的睡眠
相伴年少时浅藏的欢笑
我们怎么面对朝阳
怎样回到冷酷肃杀现实的囚牢
我们何处搜索破败的词藻
描绘刚刚上路的孩子已永远跌倒……
大地的叹息、母亲的怀抱
相爱的人们如惊弓之鸟
迁就或姑息、放任及自扰
连庸俗的问候都无处寻找
自然之中必有狂悖:旧的规戒
还是山川的儿子、我们或这些荒草?
§3
连出走都没有了方向:
自由和爱情已中了硕大的圈套
连呼喊都失却了声音:
我们的胸腔被塞满了海藻
这是滔滔雄辩的战国
这是锦绣无边的唐朝
生息的土地,如今已十分贫瘠!
施肥接种、我们已顾不上手法粗糙
我们向往爱情、如同向往一场雪
以及雪中梅花的妖娆
需要哪怕一枚果子,它将怎样安慰我们
平静急促过久的心跳
可我们的幸福早已为祖先典当:
八百年的残忍与苟且、贫穷与喧闹
§4
眼花缭乱的湖水
我们憩息的小号
芦苇冒着湿热的火光
将伤感、疲惫和爱情炙烤
荆棘的痛、逐日的自戗
遗产散发霉味却如此深奥
它们一度挤满我们的大脑
如今费尽踌躇,我们甄别珍宝
梅妻鹤子难以飞升的灵魂
美丽忧郁梭罗的手稿
颤颤芙蓉挣破旱冰的幻象
噼噼叭叭爱情的火苗
流浪永不为当权者称道
希望只在沉睡的夜里,在霜的心中燃烧
§5
使人目瞪口呆的少女
比玛利亚更妖冶的线条
上帝眼中无法抗拒的祸水
流经饥渴的树、孤栖的隐痛的秦吉了
如同一柄闪着古朴光泽的刀
面对我们惶恐的神色,美女悄然入鞘
当我们回到灿烂的草地
正视怯懦的心,洞穿的长萧
追忆充斥泪水,友人们奔走呼啸:
我们热爱自由和温暖
向往雪海中全力奔跑
敢于成为九死不悔的凤凰鸟
常常幽咽的星空开始舞蹈
我的湖怀抱着我,我怀抱着古朴的小刀
1995.12.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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